美國進入亞太地區并且保持一個世紀的影響力,同美國的亞太海洋戰略和美國海上力量在這個地區保持持久影響力不無關系。美國的海權思想特別是馬漢海權理論是美國維護其在亞太地區利益的理論和思想基礎。長期來,美國的海上安全戰略基于海權理論,成為美國追逐其商業利益和海洋霸權的政策指引。在海權理論和政策的指引下,美國從海洋弱國,一戰之后一躍而為海洋強國。1922年制訂的《五國海軍條約》,使美國的利益得到了維護,美國成為真正的世界海權體系的制訂者和維護者。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美國成為亞太地區海上霸主。亞太地區包括日本、菲律賓和東南亞一些國家,都認為美國是太平洋地區安全穩定器、中間人,甚至認為美國可以發揮平衡輪的作用。盡管冷戰結束,舊有的冷戰思維不該繼續,但是美國依然把自己看成為地區領導、海洋安全秩序的主導者。奧巴馬政府同其前任一樣,要讓美國在亞太海洋秩序的重構中繼續扮演領導者角色。這似乎也是當代奧巴馬政府制訂最新亞太海上安全戰略的理論和政策取向。
奧巴馬政府對亞太海洋安全局勢的分析和判斷
奧巴馬總統上任之后不久,美國戰略重心從伊拉克戰場和阿富汗戰場轉移,開始重返亞洲。美國把其海洋戰略核心放在太平洋地區,把美國的商業利益和經濟增長寄托于亞太地區。2012年初,奧巴馬政府全面實施亞太再平衡戰略,即在政治、安全、外交和經濟上全面進入亞太。美國在安全上不僅要強化雙邊同盟體系,而且謀劃三邊甚至多邊安全機制,政治上推行外交前沿部署,經濟上則強力推進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構建美國主導下的太平洋經濟和安全架構。
美國亞太戰略調整的基本動因在于應對中國的快速崛起,維護其長期擁有的亞太事務主導權。隨著中國的快速崛起,國際力量對比出現重大變化,在亞太區域架構發生深刻變動特別是中國海上力量不斷增強之際,美國認為這是對美國主導權的挑戰。奧巴馬政府第一任期提出的重返亞太戰略,旨在加強其在亞太地區的海上軍事力量部署,舉行更多的軍事演習,強化美國的“存在感”,設法推動“亞洲版”導彈防御體系建設。
但是國際局勢的變動并沒有按照美國的邏輯前行。中共十八之后,中國周邊外交在習近平總書記領導下主動謀劃,努力進取,取得了重大成果。而奧巴馬政府則認為,亞太地區特別是海上安全已經成為影響美國國家利益的重災區。美國奧巴馬政府對地區海洋局勢分析后認為,影響美國亞太海上安全戰略的主要因素是:
其一,對海上島嶼和領土主權的聲索和爭議是對美國在亞太地區商業利益和海上安全的主要威脅。美國認為,亞太地區海上通道對美國和全球的商業利益至關重要。海上通道安全將對全球貿易產生重要影響。美國認為,中國在南海地區咄咄逼人的行動正在阻遏美國軍艦和商業船只的安全通行。中國等國家對南海的主權申索是地區安全熱點和沖突的導火索。
其二,美國不顧釣魚島及其周邊海域為中國固有領土的既有事實,反而認為,中日在東海釣魚島海域的爭議中,中國持續挑戰日本對釣魚島及其周邊海域的行政管理權,是造成東海地區海上局勢緊張的主要原因。
其三,美國認為,中國和其他國家在南海島嶼上建造設施甚至造島行為,違反了國際法的相關規定,可能影響海上航行自由。該地區填海造島的現實情況是菲律賓在1970年代在中業島建造機場,填海造陸規模大約14英畝,以延長其跑道。馬來西亞1980年代在彈丸礁興建機場。越南從2009年起到2014年期間在7個據點填海造陸,其規模達到60英畝,還另外建設至少4項島嶼新設施。臺灣從2013年8月起開始在太平島機場跑道附近進行填海造陸,規模大約8英畝。中國大陸從2013年12月開始在南沙島礁上填海造陸,到2016年初總建造面積達到3200英畝,美國認為中國填海造陸的規模最大,是其他聲索方建筑面積17倍。美國認為,中國對南海地區的聲索部分已經“過分”,在一些島礁上建造機場之外,還部署導彈,中國是南中國海地區軍事化和軍事沖突的主要行為者。美國指責中國的行為威脅了地區安全、和平與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