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飯圈文化”作為一種社會文化形態,具有狂歡性、交互性、圈層性等特征,其在青年主體意識構建過程中可能帶來網絡暴力、被動跟風、文化偏離等負面影響。對此,應當發揮偶像和“飯圈”對青年的正面影響,引導青年增強辨別力,塑造積極正向的主體意識。
【關鍵詞】“飯圈文化” 青年 主體意識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當前的粉絲群體有組織、有秩序,擁有共同的追逐對象、組織目標,人們稱之為“飯圈”。“飯圈”之中,粉絲們自己創作口號、視頻、劇本等,形成“飯圈”中的基本元素,并以偶像崇拜情感為紐帶,基于互聯網平臺實現“儀式化”的傳播與互動。該過程中,“飯圈”基本元素不斷交流從而形成群體意識,推動“想象共同體”的構建,由此衍生出一定的意向性活動,在此基礎上形成的“圈層式”文化傳播模式,即“飯圈文化”。在“飯圈文化”下,青年擁有對自身能力和功能性價值的自我認知、判斷與預估,但是其中也衍生出一些主體意識建構異化現象。
“飯圈文化”:青年亞文化中的一種社會文化形態
“飯圈文化”是青年亞文化中的一種社會文化形態,對當代青年具有較強的引領作用,呈現出獨特的狂歡性、交互性以及圈層性特點。
一是狂歡性。現如今的粉絲群體具有極強的目的性、聚集性,在移動終端、移動APP等技術的影響下,這些特征更加突出,使得“飯圈”開啟了一場網絡虛擬的“狂歡”。移動互聯網背景下的文化傳播表現出碎片化、快速化特征,“飯圈文化”形成網狀傳播的態勢,自黑、吐槽、戲謔等多種元素充斥其中,使得“飯圈”更為熱鬧。與此同時,在互聯網平臺,偶像與粉絲也保持著密切互動,偶像不再“高高在上”,而是與粉絲之間的距離更近,使得“飯圈文化”的狂歡性進一步彰顯。
二是交互性。移動互聯網高速便捷,“飯圈文化”體現出高度的交互性,不僅偶像與粉絲之間的互動性增強,粉絲與粉絲之間的互動性也在不斷增強。比如某明星過生日,粉絲為了給偶像錄制祝福視頻,就會通過“飯圈組織”進行線上和線下交互,在視頻完成后又會與偶像開展互動,形成一種“眾星捧月式”的文化生產與傳播模式,其中的互動性特征體現明顯。
三是圈層性。現如今的傳播體系中,粉絲群體已經不單單是被動的信息受眾,還是生產受眾,粉絲群體由于閱讀、崇拜、追隨的偶像不同而形成不同類型的“圈子”。正如粉絲在飯圈中進行的文本創作,其中所涉及的內涵均是各個“圈子”內部的文化體現,具有特殊的編碼以及解碼模式,基于這種模式進行解讀、再創造而出現新的內涵。這種文化是“圈外人”很難融入的,突出了“飯圈文化”的圈層性特征。
“飯圈文化”下的青年不再是群體“盲從者”
“飯圈文化”下,青年的言論行為具有顯著的目的性、平等性甚至是顛覆性特征,他們在各自的“圈子”之中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主體意識正在建構。
互聯網技術的高速發展為青年主體意識建構營造了技術環境。“飯圈文化”中所產生的文化內涵具有強烈的趨向性,不同的“圈子”所表現出的文化內涵各有差異。基于互聯網平臺,青年能夠通過自我認知以及自我認同的方式建構主體意識。媒體技術的發展是從“群體化”到“個體化”再到“群體化”的過程,這為青年提供了選擇的環境,青年粉絲在不同圈層之間自主選擇,表明他們已經具有自身能力和功能性價值的自我認知、自我判斷、自我預估,其主體意識進一步強化。
后現代語境下現實缺失的補償推動青年主體意識建構。斯洛文尼亞作家齊澤克說過,主體將象征性的宇宙作為某種替代形式映射到現實當中,從而補償我們已經逝去的某種先于象征的、直接意義上的現實。從這里可以看出,“飯圈文化”下青年粉絲追星,正是現實生活中直接精神需求難以滿足后的一種補償,這也是粉絲追星的根本動機。與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中審美需求指向有所不同,這是后現代背景下“實體”的價值分裂與缺失。青年粉絲在自身“分裂”的狀態下與偶像互動交流,從而彌補自己的直接精神缺失,支撐其構建主體意識。他們不再是沒有主見的“烏合之眾”,反而有可能形成獨特的精神力量。
瘋狂的“飯圈文化”有讓青年主體意識走向極化的風險
“飯圈文化”的產生與發展打破了粉絲與偶像之間的“隔層”,然而,“飯圈文化”有時過于“瘋狂”,在青年主體意識構建過程中可能帶來網絡暴力、被動跟風、文化偏離等負面影響,有讓青年主體意識走向極化的風險。
一是網絡暴力。“飯圈文化”當中,青年粉絲將偶像這一“他者”作為一種自己的投射,不同投射之間也形成不同的“圈子”,一旦有與自己所在“圈子”相異的文本、言論等,往往會激發各“圈子”之間的“罵戰”,由此勾勒出網絡暴力的全貌。一些青年粉絲不僅進行情感宣泄,還進行道德審判,產生較大消極影響。
二是被動跟風。“飯圈文化”中,青年粉絲的信息接收與其圈層價值觀的封閉化、同質化有直接關系,由此形成了“信息同溫層”效應,使得青年粉絲有意無意地接收與自己原有觀念、態度以及價值觀相符合的信息,對那些不符合、不關心的信息則會排斥。長此以往,就很容易陷入“信息繭房”效應,青年粉絲在潛移默化中被動跟風,最終導致個體認知狹隘、判斷能力喪失。
三是文化偏離。“飯圈文化”中,各青年粉絲群體有著系統規范的組織結構與規則,內部也有完善的職責要求,但在“飯圈文化”中流行的相關術語、套話、明星營銷策略、粉絲與偶像關系重構等,往往會出現與主流文化相背離的情況。比如“飯圈文化”中的惡性競爭、網絡造謠、哄抬偶像產品及周邊價格等,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青年群體的人生觀、價值觀,甚至可能出現“病態人性”,導致青年主體意識建構“跑偏”。
“飯圈”不是原罪,青年主體意識建構應兼顧“去污名化”
“飯圈文化”下青年的主體意識建構,不管是身份性的還是功能性的,都蘊含有鮮明的人文精神特征。面臨“飯圈文化”中青年主體意識建構異化的問題,應找到更好的方式去引導和塑造青年積極正面的主體意識,而“去污名化”正是需要迫切重視的問題。
在尊重興趣的前提下正向引導。對于大多數青年而言,追星僅僅是一種興趣,一種現實中精神需求缺失的代償,能夠很好地豐富日常生活,對此,應尊重青年這一興趣本質,并在此基礎上對青年的人格發展進行正向引導。特別是針對網絡暴力、“鍵盤俠”等問題,要通過行之有效的宣傳教育增強青年的分辨能力,培養他們形成健康的心態和健全的人格。
在尊重差異的前提下拒絕跟風。不同“飯圈”之間的差異是青年粉絲群體異質性的體現,粉絲與非粉絲之間有異質性,粉絲群體內部也有異質性,因此在引導青年主體意識建構過程中應尊重這種異質性。盡可能避免“信息繭房”效應造成的被動跟風現象,引導青年增強辨別力,加入正向積極的“飯圈”之中,從而豐厚自己的主體意識。
“飯圈文化”具有較強的文化創造力、傳播感染力,對于有規則、有紀律,致力于傳播正能量的“飯圈”應給予尊重。在此基礎上,發揮偶像和“飯圈”對青年群體的正面影響,推動“飯圈文化”積極正向發展。
(作者為四川農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
【參考文獻】
①魯嬋:《“飯圈”與“圈飯”——大學生粉絲群體的互動機制探究》,《青少年研究與實踐》,2017年第4期。
②胡岑岑:《從“追星族”到“飯圈”——我國粉絲組織的“變”與“不變”》,《中國青年研究》,2020年第2期。
③呂鵬、張原:《青少年“飯圈文化”的社會學視角解讀》,《中國青年研究》,2019年第5期。
責編/趙橙涔 美編/陳琳(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