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人故事】
我1922年出生在廣州,中學時親歷了抗日愛國學生運動,心里埋下了愛國的種子。我大學畢業后,考取上海海關學院,畢業后被分配到香港九龍海關。為了學到更多專業知識,我辭去工作,和愛人李雅書去美國留學。
用了兩年時間,我就拿到了美國紐約大學工商管理學碩士學位,還在哥倫比亞大學取得了第二專業統計學的學習證書。有人問我,為什么要學統計學?我說,統計學是計劃經濟的基礎,回國后能派上用場。當時跨學科的選擇,為我回國后從事人口學、老年學研究奠定了基礎。
留學期間,新中國成立的消息傳來,我們無比激動、歡呼雀躍,回國搞建設的念頭日益強烈。雖然當時我的第一個孩子剛出生不久,美國政府又竭盡所能阻止中國留學生回國,但我還是沖破阻礙,回到了祖國。
回國后,幾經調動,我來到中國人民大學任教,成為統計學系的一名年輕教師。那時,我在教學和研究之外,把大部分時間用來聽政治課、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哲學著作,這讓我受益終身。因為掌握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和哲學基礎,就像既獲得了一個望遠鏡,又獲得了一個顯微鏡。望遠鏡讓人站得高看得遠,穿過遮眼浮云看到歷史發展大勢;顯微鏡讓我們對小問題也可以看得深刻,見微知著,了解事物發展方向。
對于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來說,只有真正弄懂了馬克思主義,才能不斷有所發現、創造。曾有一段時間,西方的理論和方法被人們奉為圭臬。可一旦陷入西方統計學的怪圈,就很容易顛倒因果、循環論證,這樣提出的觀點、做出的對策就有很大問題。而馬克思主義給予我們一雙慧眼,穿透復雜的現象洞悉事物本質、撥開繚繞的迷霧深入問題內部。
從留美期間毅然回國,到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后我主張恢復人口學,再到頂住壓力提出老年學,正是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我一步一步明晰了自己的研究志趣,確立了自己人口學和老年學研究的理論方向。改革開放后,我撰寫了新中國第一篇人口學理論文章、參與起草了新中國第一份人口研究報告。
我現在100歲了,還堅持天天看書。83歲時,我正式辦理了退休手續,可總覺得自己還“正當年”。今天,隨著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老年人的預期壽命也可能進一步延長,無論是健康水平還是知識文化水平都更高,智力體力體能都更強。所以,我現在關心的研究課題是:老年人怎樣過上幸福的晚年,進行良好的代際合作,繼續發揮正能量。
習近平總書記4月25日來中國人民大學考察,看望了我們這些老教授、老專家和中青年骨干教師代表,并且強調要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這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鼓舞。這十年來,我國在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方面有很多創新舉措,深入研究我國老齡事業發展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探討積極老齡化的新形勢和新要求,對世界其他國家具有重要意義。中國為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提供了越來越廣闊的舞臺,希望大家做出更多好成績。
(本報記者張勝采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