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政府治理體系是國家治理體系的重要內容和關鍵環節，要在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中著力推動學習型政府建設，通過建設學習型政府助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學習型政府有助于完善國家治理體系，提升國家治理能力，優化國家治理流程。為此，需要激發改革創新的精神動力，打造善于學習的行政組織，建構問題導向的學習內容和形成深學爭優的組織氛圍。
【關鍵詞】學習型政府 國家治理 重點面向 路徑選擇
【中圖分類號】D630 【文獻標識碼】A
政府治理體系是國家治理體系的重要內容和關鍵環節，要在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中著力推動學習型政府建設，通過建設學習型政府助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學習型政府以創造公共價值為目標，善于學習，勇于創新，是不斷追求自我超越的政府組織形態或運行模式。學習型政府有強烈的學習和工作愿景，對外部環境和內部問題有清醒的認識，認為學習是組織的核心任務之一，既重視成員個體學習，也重視團隊和集體學習，提倡“批評和自我批評”的學習風氣，要求組織成員以系統、完整、相互聯系的觀點分析問題和思考組織的發展，用發展的眼光看待新事物、新現象，從而提升個體縱覽全局、透過現象看本質、解決關鍵問題的能力。①
建設學習型政府的必要性
建設學習型政府有助于完善國家治理體系。國家治理體系是一整套緊密相連、相互協調的國家制度，涉及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軍事和外交等領域，是一個系統集成、協同高效、自我完善、自我發展的有機整體。政府是國家治理體系的主體，通過整合制度、資源與組織等要素，可以推動制度優勢更好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為適應外部環境和治理需求的變化，學習型政府會主動革新政府組織結構和相應的管理制度及規則，在提升自身運行效率的同時，彌合政府和其他國家機構因制度執行銜接不暢留下的治理缺口，進而提升國家治理體系的協作性。更重要的是，在短期內無法進行體制和制度調整的前提下，學習型政府會通過靈活變革治理機制或小范圍內的政策試驗探索改善治理效率的方法，通過制度創新補齊制度短板，為經驗成熟時的制度設計奠定基礎，并不斷向更高起點、更高層次、更高目標邁進。
建設學習型政府有助于提升國家治理能力。面對國家治理實踐變化的需求和國家治理復雜性的交織，政府工作人員需要不斷學習新知識和培養新技能，把握新發展機遇，才能積極應對各領域不斷出現的新問題。無論是知識、技能的獲取還是治理能力的提升，無一不是通過政府及其成員在“學習—實踐—再學習—再實踐”過程中加以實現的。②更重要的是，國家治理能力本質上是一種制度執行力，體現在政府日常履職活動中，尤其是體現在政策的“制定—執行—評估—改進”環節中。組織內部的集體學習可以使政府決策融入更為全面的利益考量，發揮集體智慧，加強內部溝通和協調，減少決策中的不確定性和主觀性，提高決策的質量和效率。因為組織學習的過程是不斷明晰政策目標，凝聚決策共識的過程，對現有管理體制和政策問題的持續反思，也是改變政府工作人員個體和組織集體認知的重要途徑，會促使政府不斷優化政策評估的方式，為政策改進提供可靠依據。
建設學習型政府有助于優化國家治理流程。打破政府層級和職能的邊界，提供以公眾需求為導向的精細化、個性化、全方位覆蓋的公共服務，是國家治理的重要課題。20世紀90年代，“流程再造”從工商管理領域被引入國家治理中以來，公共服務流程再造成為世界各國治理變革的重要工具，也成為我國政府改革的中心環節。這是一場涉及治理理念、服務目標、供給機制、權力配置等環節的全面變革，與建設學習型政府的指向高度契合。建設學習型政府可以助推政府工作人員更新工作理念，以更便捷、親民和低成本的途徑開展公共管理和服務，引入新的技術手段和管理方式重塑服務流程，促進治理主體、治理要素和治理機制的有機協調，在推動治理流程再造和模式優化的進程中，形成多方參與、分層監督、合理擔責的治理體系，推動數字技術與國家治理深度融合，主動識變應變求變，既為國家治理現代化增添動力，也有助于不斷提升國家治理效能。
從國家治理現代化看建設學習型政府的重點面向
學深悟透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建設學習型政府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根本遵循和基本學習內容。要避免“學不深、悟不透、行不了”等問題，糾正與科學理論和創新實踐不相適應的思維習慣和學習模式，結合工作實際進行深入研習，在提升理論素養的同時探索解決治理問題的新思路新方案，建立新的工作愿景對治理方式進行升級改造，力求讓組織成員感悟思想精髓的同時改進思維方式和工作態度，更好地服務于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研讀理解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治國理政思想的精華要義。在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中華民族孕育了一整套獨具特色，符合自身實際的治國理政理念和實踐經驗。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黨高度重視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尤其是治國理政的思想精華融入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過程中，提出了一系列富含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特色和現代文明光輝的治理思想，不斷開創國家治理的新局面、新氣象。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學習這些思想智慧，可以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提供有益借鑒。因此，在不斷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進程中，建設學習型政府需要虛心向歷史取經，將歷史典籍作為重要的學習內容，不斷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治國理政的理念和思維，通過持續深入的集體學習和探討，并以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進行鑒別和分析，結合時代條件和現實需要進行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才能使其中的精髓要義運用于國家治理的實踐，把中華傳統治國理政的智慧傳承下去、弘揚開來。
合理借鑒發達國家治理變革的實踐經驗和知識體系。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國在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過程中除了要堅持自身的根本道路和制度不動搖，還要善于學習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優秀文明成果。其中就包括發達國家在國家治理中的有益經驗。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我們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當然要學習和借鑒人類文明的一切優秀成果，但不是照搬其他國家的政治理念和制度模式，而是要從我國的現實條件出發來創造性前進。”建設學習型政府學習發達國家的治理經驗，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做到以我為主，批判性運用，推動外來經驗中國化本土化。建設學習型政府既要辯證學習、系統反思發達國家治理變革的實踐經驗，提煉其中適合我國國情的治理經驗化為己用，為提升我國國家治理效能服務，也要警惕和辨別西方治理經驗中與我國不相適應的地方，避免落入西方的“話語陷阱”和“治理陷阱”，擺脫西方知識體系主導的全球治理理論的意識形態窠臼，為全球治理貢獻中國經驗、中國智慧與中國方案。
總結提煉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新時代以來國家治理的創新成就。黨在不同歷史時期領導人民進行國家治理的經驗，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和國家治理體系形成和發展的根基，也是推進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實踐依據。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全球治理出現諸多亂象和困局，中國改革發展也進入深水區。建設學習型政府要扎根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新時代以來的國家治理實踐，通過持續地組織學習、團隊研討和系統思考，提煉總結我國國家治理重要成就的經驗啟示和理論依據，厘清“中國之治”背后的政策邏輯和治理優勢，講清楚“中國之治”的道理和學理，以更好回應世界之問、人民之問、時代之問以及中國自身的“治理之問”。
建設學習型政府的路徑選擇
激發改革創新的精神動力。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發展是黨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改革創新是高質量發展的動力源泉，建設學習型政府要順應時代發展的潮流，激發改革創新的精神動力，使其成為服務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積極因素。首先要樹立改革創新的價值規范。建設學習型政府樹立改革創新的價值規范，既是政府應對不斷涌現的新治理問題、優化治理體制機制的需要，也是尊重和保護組織成員首創精神、體現組織對人才的關心和愛護的需要。其次要型塑組織的共同愿景。缺乏共同愿景會導致學習多是被動的“適應性”學習，缺少持續性和創造性，無法凝聚成員為公共利益而共同奮斗。學習型政府要將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宏偉藍圖轉化為組織的共同愿景，為學習和履職提供焦點和前進的動力。
打造善于學習的行政組織。建設學習型政府要著眼于組織內部的機構優化，打造便于學習交流的基本單元，為組織開展學習提供相應的服務保障。一是要提升組織效率。既要按照因職設崗、人崗結合的原則進行崗位和部門設置，優化內部分工，合理控制政府規模，也要盡可能精簡組織層級，保證“決策—承接—執行”有效協調，注重發揮網絡平臺的作用，最大可能降低信息失真程度，為上下級間進行靈活的溝通和學習提供便利。二是要打造以團隊為主體的學習單元。團隊學習有助于圍繞工作重點、難點問題進行深度探討，提出解決方案，既能集思廣益，超越個體思考的局限性，也能避免全體討論可能帶來的形式化和低效率問題。三是要建構組織學習服務體系。建設學習型政府要在行政組織內部建立和完善促進、保障學習的制度規則和配套機制，打造專門的學習空間與研討空間，健全學習的考核機制、激勵機制、懲戒機制等。
建構問題導向的學習內容。問題是時代的聲音。堅持問題導向，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品質，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鮮明風格，也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治國理政的突出特點。建設學習型政府的起點是找問題，只有找對問題才能提出解決方案，最終為實現組織目標服務。學習型政府建設要堅持問題導向，聚焦國家治理中的重大問題開展組織學習。一方面，要圍繞當前我國在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科技治理等領域面臨的重點和棘手問題，以劃分主題、劃分階段的方式進行學習，把握國家治理演進的規律，探討深化改革的條件和路徑。另一方面，要圍繞政府工作中的具體問題進行學習，既要有問題意識，也要有解決問題的意識。通過調查研究聚焦具體問題，但不能光調查不研究，也不能光研究不調查，前者可能助長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后者可能造成研究結論失真，決策失效，甚至會加劇已有問題的嚴重程度。
形成深學爭優的組織氛圍。良好的組織氛圍是學習型政府不可或缺的要素，有助于形成深學爭優的良好學風。營造深學爭優的組織氛圍可依托以下途徑加以實現：一是構建開放溝通平臺，倡導成員進行深度學習會談。所謂的溝通平臺是指可供組織成員進行學習分享和交流的載體。在學習型政府中，這可以是較為正式的例會交流，也可以較為放松的交談，但都具有促成組織成員深度會談的功能。二是發揮領導帶頭作用。大雁高飛頭雁領。組織領導的持續參與學習對于營造良好學習氛圍有關鍵的推動作用，領導的言論和學習參與都會影響組織成員對深學爭優的信心和精力投入。三是要樹立學習模范和典型，形成比學趕超、爭先創優的學習風氣。通過樹立標桿的方式提供學習改進參照的范本，激勵組織成員成長成才、勇挑建功新時代的重擔，彰顯領導干部提升能力素養、提振精氣神的主觀能動性。
（作者為廈門大學公共事務學院教授、博導；廈門大學公共事務學院博士研究生李昌達對本文亦有貢獻）
【注釋】
①[美]彼得·圣吉著，郭進隆譯：《第五項修煉——學習型組織的藝術與實務（第2版）》，上海：上海三聯書店，1998年。
②竺乾威：《學習型政府再造：國家治理能力的提升之道》，《理論與現代化》，2022年第6期。
責編/李丹妮 美編/楊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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